愚者-台北過客

黃榆雁

這裡陽台擺著幾張椅子，到處掛滿了衣褲，因為最近的雨天，然而夜時，仍會有旅客在陽台上，或坐或站，彼此訴說自己的故事。

這是台北市區一個小小的宿點，擠滿了許多離鄉的、小小的過客。

太久沒來台北了，這次為了不打擾友人，選擇了便宜的旅館，畢竟是只有一夜的行程。

在check in之前，走了許多的路，為了瞭解住宿處周遭的交通與供食處，我意外地發現台北市區內有許多老舊房子，也心傷地發現有些正在拆除中。

我在附近的速食店進食了今天的第一餐。已近晌午時刻，外面撒著雨絲，店裡擠滿了人。我坐在二樓，正對著看著報紙的老伯伯，左右桌是年輕女大生群。老伯伯側對著我，兀自喝著咖啡，填著報紙上的格子，背景是透著鄰屋屋頂的落地窗。這裡是二樓呀！這裡的二樓是它的屋頂，在這現代化的台北，多麼諷刺！大概它很寂寞吧！瓦片屋頂上鋪滿青綠的苔蘚，青翠光芒呼應著這連日的雨天。略為塌陷的瓦片上置著些許垃圾，對著從落地窗左邊畫面插入的房屋的屋簷。那是兩層樓高，用隔熱浪板組成的廢棄空屋，屋頂上鋪設假裝綠意的綠色阻水帆布，邊緣吊著哀愁的廢輪胎，遠處伸來老朽的大樹粗幹。景色儼然一片淒然，卻成為這國際化都市的意外之景。

走進一條被兩棟高級大樓圍夾的小巷，兩側矗立的是一棟比一棟老的屋子，而深處隱居著一間hotel，一間國際背包客使用的hotel。雖然還有一間看似更古老的矮宅，但是光看這間的招牌就知道有一定的年代。全棟最新的是電梯吧？直上六樓才是hotel，其餘應是一般住戶。使用我的破英文，以及一名粵語籍旅客的翻譯後，我才得以獲得房間。（他在等我check in以便退房......）

結束一天的疲憊後，房間門外是各色人種的聊天聲。大家使用英文交談著，並交雜著母語的驚呼。

在我進出浴室的過程，就看一位棕髮老伯伯留著一位金髮少年說著自己兒子的事。你的手上還提著行李呢！阿伯！

怪吧？或許有人旅遊的目的只是為了敘說自己的故事罷了。

時間轉近半夜，大夥自覺地各自回房或是壓低音量，只剩下我這觀察者提筆默默書寫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