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6月22日 星期五

懸在空中的毛毛蟲06/10/2012


懸在空中的毛毛蟲06/10/2012

黃榆雁

那天我們說要前往貓空,所以這天我們到了貓纜。

昨夜裡老媽打電話來,緊張問我台北有沒有下雨,她說高雄雨下得很大,很緊張我們北部的行程有沒有受到影響。當下我是回她沒什麼,可是現在,捷運動物園站矗立在我們面前,有個更具權威、高高在上的角色在捷運站上方凝視著我們,現在,我只想罵髒話!真他x的熱!

出了捷運站之後,我們離開了舒適的冷氣空間,外面的空氣熱得令人不敢吸氣。

台北很熱情地招待我們。

買了票,等待,然後上了纜車。

進了那格子內,讓我想到「人唯一一直待在盒子裡的時候就是死了之後。」這樣的一句話。打了個顫抖,開始幻想跟纜車相關各種死法。
然而,離開纜車站,卻一切改變了。

我們開始遠離大量混凝土製成的世界,闖進了那有機的綠色世界。
幾隻鳥兒划過纜線,躲過纜車流。
起初是腳下傳來蟬聲,接著左邊、右邊,然後前後左右都是了,十足的環繞音效。除了遠處的灰白幾個方塊,眼裡只有不同色度、明度的綠。
我們前進,然後帶著文明這樣地刺入貓空。這是我們的自省,所以請讓我們帶走關於您的回憶與影像,感謝這傷口。
貓空從「茶」崛起,現在也因此存在。早期的茶農轉形變成茶莊,可以悠閒喝茶的地方。

「貓空為什麼叫做貓空阿?」
「據說,就因為在貓空找不到一隻貓,所以才叫做『貓空』。」
「真的喔?」
「假的。」我平淡地回答。

我們漫無目的地走著,跟著人群,我暗自想著:到這裡還是只能跟著走嗎?接著不經意的匆然一瞥,幾棵樹架成了畫框,遠處的灰白城市成了畫布,上方幾片樹葉垂下一絲,絲上掛著一隻毛蟲,在我眼前成了幅畫。那毛蟲就這樣靜止地懸在空中,除了偶爾被徐風吹過而轉動以外,我的背後是不斷「啪搭」前進的腳步聲,他的背後是不斷流動的車龍。
那一瞬間,我有感到我們雙目對望(雖然他可能沒有眼),無言的交流,我們交流著裝載無意識的意識。那是一種無意義的意義,也可以說是有意義的無意義,一種從「有」轉變成的「虛無」。

「怎麼了?」
「沒事。」我笑著回答朋友,然後繼續走。

在人群之中,我們揀了間茶館進去喝茶。
看看左前方纜車站進進出出的人們,看看右前方那灰濛濛的台北市區,再看看連接在中間的懸在空中的纜車。
人們也要學會那毛蟲,就這樣靜靜地吊著吧。或許吊著吊著,不久就會結蛹吧?
我就這樣呆呆地喝著茶,在貓空、在台北、在台灣、在這太平洋旁的一座小島。

端午


端午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by黃榆雁





那天,你的最後的抗議留在那水聲之中

混混泉水阿

你的騷就這樣停在那漁父之中
招魂中如何地尋,也就這樣靜寂了
招也招不回君,也尋不著一個明君

聖人與世推移,而你呢?
到了現在,也是尋不著吧?

那天的你,成了水面的一點漣漪
今天的你,成了月曆的一點慘紅

依舊流放……

2012年3月4日 星期日


文:黃榆雁



老爸說:「船總是要出海的,從一棵樹木開始,他就一直期待著出海、入水的那天,他想要的是那寬闊無際的海平線。」老爸蹲坐在沙灘的沙丘上,一邊抽著煙,一邊望著海。

我看看那個擺在一旁棚子裡的,幾近竣工的木舟,那個削磨得十分滑順的木紋表面讓人不禁想伸手去撫摸。我摸過好幾次,每次看到還是會再想摸一次,那細緻的表面撫摸起來非常舒服,而那感覺是我們沾濕了許多汗衫才創造出來的。還沒上漆、上油,可是這一切就像是蓄勢待發前的準備。

人啊!像那船,期望著那冒險的大海、未來。

「你也像他一樣吧?」老爸轉過頭看著我說。
我不語,依然撫摸著,仔細地用手指頭端點的神經感受。
「你聽,」老爸指著虛無的那端說:「那裡正在呼喚他,他會在這裡下海、出航,到那個召喚他的地方。」
「那裡會是哪裡?」我只聽到「呼、呼」的海風跟間歇的、低沉的「轟、轟」的潮聲,我真的不知道老爸指的是何處。
「你在替他勞動的時候難道沒有感覺到嗎?那你還沒準備好。」

後來,我並沒有參與他的下海儀式,他最終去了「哪裡」,我還是不知道。我離開了家鄉,到外地去工作。

我再次回到家鄉,帶著僅有的信心,然而家鄉卻不再如以往。

一個人孤單地吹著海風,望著那依然間歇的浪潮,虛無的眼睛望著那虛無的海面上方。我想起了他,那艘木舟。
「他到底去哪裡了呢?」我喃喃道。
可海風並未回應我,而那浪潮依舊,之前說起這點的人也不在了。猛地一個念頭閃過我腦海中,於是,我依著記憶去尋當初那片森林。
那裡越走越陌生,小徑已變成了水泥路,天然林已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消逝,留下雜七雜八的、開發後的痕跡。我倚著檳榔樹默然悔恨著,後悔著忽略家鄉的改變,後悔著忽略家鄉,後悔著忽略家。

我黯然回到空蕩的家,拖著步伐到那棚子去。棚子裡堆放雜物,工具、廢物,以及一大坨用大帆布蓋起來的垃圾。沈重的灰塵重重壓著那帆布,令人一看就不想掀起,我靜靜地收拾那些廢物,整理那些工具,打量著哪些還可丟棄、哪些還可使用。善變的海出現了,浪潮、海風的音量提高了,空氣中飄來濕濕的氣味,孩童時的記憶告訴我:「雨要來了!」
我用力掀起那塊髒兮兮的大帆布,打算用它蓋住整理到一半、露在棚子外面的工具們。
帆布下是一塊又一塊的樹幹塊,圍繞著中間的大原木樹幹。

我一次又一次的削、一次又一次的磨,切、削、磨、雕、刻出自己的外形以及一艘新的木舟。汗衫濕了又乾、乾了又濕,重複的動作讓我想起過去的棚子內。

「老爸,為什麼我還是沒有感覺,這一艘船,他要去哪裡啊?」我啜泣著,浪聲與風聲陪襯著我的哭聲,淒惶的黃燈刺眼得我低頭,我一個人坐在完工的木舟旁邊。

揀了個休息足夠的日子,我依然要下海。
於是我抬著這艘新的木舟,衝向那淒冷的海水,面對那海浪、那海風,我在水中乘上船後便一邊大吼著一邊划槳。

我還是不知道要去哪,只是一直划著。正當我離開岸邊有段距離,正當我以為我到了那個點,一陣大浪就輕易地翻覆了我。

嘗了一下海水的我使勁地往海面游,抓了槳並擒抱住木舟漂浮在大海上,我努力地呼氣、吸氣。好不容易地確認自己的生命,周遭已跨入灰色的世界。岸邊路燈已然悄悄點起,灰色之下的是一塊墨綠色雜著幾塊土黃,另端海灘是歇止的飯店工程,我往那裡打水過去,那前方岸上的一道微弱黃光,那是棚子裡的黃燈,那是我家。

2012年2月21日 星期二

愚者-破碎的心

愚者-破碎的心

黃榆雁


失戀的人總有顆破碎的心,然而失戀過後,總是在比較著誰破碎得厲害。

一個故事中,男孩與女人分手了。

在相戀逾十多年,之間分分合合,這次是真的斷了,也不再擁有藕斷絲連的一息。在倒數進入而立之年的過程,女人的期許越來越明顯。
「只是她想要的,我沒辦法給她。」男孩醺著臉說。

在我們面前的是借酒裝瘋賣傻的男孩,試圖用酒精以及亢奮的情緒來麻醉自己,好緩和那碎裂之後的痛苦。酒精、悲傷加上男性荷爾蒙,男孩對著其他女性表現出積極、搞笑以及曖昧,似乎這樣就能忘記胸中的那些碎片。

我想到的卻是,那女人藏住的破碎的心。
她將青春裡的多數時間給了男孩,並期待他能成為未來家庭中的男主人。只是,男孩始終是男孩,扛不起家庭,成不了男人,期望就這樣破碎了,而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卻又一次又一次地撕碎女人的心。
男孩也有想要給予,只是,從「嘗試」開始踩出了一步後,就退到「逃避」。

「我覺得他沒有想要改變自己過。」一名友人聽到我敘述他的遭遇後,辛辣地說。

兩顆破碎的心,兩個人傷心。

2012年1月5日 星期四

天使與菩薩

文:黃榆雁

子曰:「父母在,不遠遊。遊必有方。」
以前念到這段的時候,真的不知道為什麼,不能理解孔子這麼說的道理,近日,開始有深刻的同感。

三毛說我們生來就有兩個天使在守護著我們,我們將來也將成為天使,而佛家亦有家中有活菩薩的說法。說真的,父母對著孩女的愛真的是不求報償如天使與菩薩,而我們也的確常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
魚一生下來就在水中,他若是沒離開過水,他永遠不會知道水是什麼東西。

我們能夠平安長大,就是由他們的守護維持,可是很多時候我們連讓他們安心都做不太到。有人認為依賴是一種幸福,的確,還有父母可以依賴是一種幸福,對你而言。可是,對父母而言,他希望是可以盡早看到,當他不能夠繼續在你身邊時,你可以好好過。這時機早晚會來到,因為神創造了父母與小孩的年齡差,這年齡差讓他們壯年的時候保護我們脆弱的時候,讓我們壯年的時候照顧他們脆弱的時候。只是,多數人要等到自己成為別人的天使或是活菩薩,才能理解自己的天使跟活菩薩的辛苦。

蓼蓼者莪,匪莪伊蒿......

偶爾還會想到這首詩,依稀還記得高中時,國文老師在教授這篇詩的時候,話中哽咽的情緒,她忍受住,只為了不在學生面前崩潰,那哽咽的聲音吸引我去看了她泛紅的雙眼,那情緒、哽咽只是幾秒鐘的事情,當時的我卻深烙心中,思考著或許將來我也會有理解的一天。

而那一天真的會來到你身邊。

看到許多朋友能夠出國遊玩,我常常很羨慕,畢竟受限於經濟狀況,我並沒有「父母在,不遠遊。」的擔憂。現在反過來看看自己,倒是一種幸福。

而你,希望能更珍惜這福份,「遊必有方。」至少多聯絡家人。




2012年1月1日 星期日

new for the year


這陣子經歷的事情重重地影響了我,讓我深刻地瞭解到過去的我是處在多麼幸福的日子裡。

2011已離開了,再也不會再來了。來臨的2012,充滿了未知的一切,縱使如此,已知的一切我們要努力去make it better。

逝者如斯,晝夜不捨。期許自己未來可以做得更好,也希望可以更珍惜身邊的一切。

我的朋友們,這陣子的忙碌可能沒辦法有什麼聯絡,希望你們過得更好,有一個更好的一年。也希望你們也可學著珍惜身邊的一切,同時保重自己,因為你們也會是某些人的重要人物。

再會了2011,2012請多多指教。